那也没办法，出国就出国呗，

现在是风往哪里刮，他们就往哪里飘，由不得他们俩做主，反过来想，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，如果碰见海岸巡逻队，就有希望获救。

所以商量了半晌，还是随波逐流，听天由命。

为了加快这个进程，他把船舷上的铁栏杆拆了，嵌入船尾的破洞里，大约三米高的样子，拉直了可以当桅杆，桅杆有了，缺帆布。

他在倒扣的船里找了半天，也没找到布条一类的东西，这可怎么办？

看见海里游过去的魔鬼鱼，他脑中灵光一闪，拍拍沈慧珍的膝盖：“这种鱼扁平，有大翅膀，还有一条细长的尾巴，要是把它的两根大翅膀砍下来，能不能做成风帆？”

沈慧珍惊讶的合不拢嘴：“这，这不行吧，体型好大，感觉不好惹，咱们还是慢慢的飘着吧，万一受伤了很麻烦。”

女人倾向于安稳，男人更倾向于冒险，李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，可以试一试，正好船尾残留着捕鱼叉，他握紧了捕鱼叉，站在船头，朝着魔鬼鱼撮口哨。

口哨吹的很响亮，可是魔鬼鱼对人类没什么兴趣，三只结伴游玩，互相绕圈，根本不在意漂流在海上的这一对人类。

李湛用尽了办法，也引不起它们的注意，划着木板过去，它们受惊跑掉了，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，忙活一天，徒劳无功。

他沮丧的挥起拳头，敲打船底，叹气道：“真是见鬼了，名字起的挺厉害，见了人怎么一点兴趣都没有呢，也不知道它们喜欢什么，要不喂它们一点饼干？”

沈慧珍连忙摇头：“不行，这是咱们仅有的食物，你撒一点不见效，全给了它们，万一抓不到，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，什么都没了。”

那该怎么办呢，沉思良久，李湛异想天开的认为，血液会不会吸引它们呢，不如撒点血试试，沈慧珍都无语了。

“这又不是鲨鱼。”

“试试嘛，反正也不损失什么。”

“怎么会不损失，血是从我们身上来的，你有多少血可撒？”

李湛属于病急乱投医了，没别的办法，就用这个，他从船舱里找到一个锋利的铁片，跃跃欲试的对准了自己的大腿……

瞄了半天没动静，沈慧珍捂着嘴笑道：“你怎么不扎啊？”

有点下不去手。

就算狠得下心，沈慧珍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做，把他手里的铁片抢过来，说：“非要用血也可以，不用你的，用我的。”

李湛连忙摆手：“好歹我是男人，怎么能让你割破腿。”

“我不用割破也有血的。”

“原来你……”李湛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，原来这几天是她的生理期，她脸色微微泛红，捂住李湛的臭嘴，不让他多说。

第二天沈慧珍跳到海里，过了会清洗干净爬上来，兴趣缺缺的嘀咕着：“血已经在咱们的船底下了，我觉得没用，魔鬼鱼跟鲨鱼不一样的。”

李湛没吭声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海面，兴许最近天气寒冷，过往的鱼群南迁了，魔鬼鱼找不到心仪的食物，居然真的闻着血腥味过来了。

来的有点多，一共七条，四大三小，最大的魔鬼鱼比他们的快艇还要长，小的应该是它们的宝宝，因为魔鬼鱼繁殖能力低下，一胎只生一个宝宝，对儿女爱护有加。

数量这么多，单靠一支捕鱼叉可不行，沈慧珍悄悄摆手，示意他放弃这个馊主意，免得激怒了这些温顺的庞然大物，把他们的快艇撞烂。

真的要放弃吗，天气很快就会转暖，这么好的机会可能再也找不到了。

忽然有一只小小的魔鬼鱼跃出海面，做了个翻滚动作，这是魔鬼鱼的习惯性游戏，它们可以凭借巨大的头鳍，也就是看上去像翅膀的两个东西，翻出水面嬉戏。

正好位置就在眼前，机不可失，李湛举起捕鱼叉，用力戳上去，魔鬼鱼发出一声怪叫，跌落海面，巨大的惯性把李湛也拖下去了，沈慧珍吓到尖叫。

其余的魔鬼鱼四散而逃，只有一条体型庞大的留下来，围着李湛顶撞，好像是这条小魔鬼鱼的父母，李湛的举动激怒了它。

但是魔鬼鱼的嘴巴长在扁平的腹部，张嘴咬人不太方便，身体构造只能用飘逸来形容，不具备太大的攻击性，水花飞溅，折腾半晌，没有伤到李湛，反倒被李湛的捕鱼叉刺中要害，双双殒命于此。

李湛满头大汗的爬上来，伸手道：“快快快，把铁片拿来，待会它们就沉下去了。”

两人把木板放到海面上，割下来的头鳍，分别放到木板上，然后直接在海里宰杀，魔鬼鱼能吃，据说味道很好，多余的鱼肉正好可以让他们换换口味。

这一通忙碌持续到天黑，把这对倒霉的魔鬼鱼父子宰杀之后，装满整个快艇，上百斤的鱼肉，还有四对宽大的头鳍，食物充沛，只要鱼肉不变质，接下来半个月都不用为吃的发愁了。

唯一的遗憾是不能生火，只能生吃。

李湛用铁片把鱼肉切成单薄的片状，两人美美的吃了顿生鱼片，海鱼略带一点咸味，什么佐料都不放，味道也很好。

“怎么样，我这个主意还是很好的吧，起码屯够了食物。”李湛得意洋洋的自夸。

沈慧珍则是哼道：“没有我帮忙，你也吸引不来它们。”

“我是不是要感谢你的大姨妈啊？”

“去你的，找打！”

填饱了肚子，两人合力收拾头鳍，把脂肪层以上的鱼皮刮下来，做成一张轻量级的风帆，挂在桅杆上，加上季风的助力，漂流速度快了不少。

起初的三五天，两人满怀希望，觉得南海的海岛这么多，他们往南飘，就算碰不见巡逻队，也能碰见海岛，结果一星期过去了，鬼影都看不见一个。

而且随着纬度的降低，天气越来越暖和，保存的鱼肉开始腐烂，不得不扔掉，食物可以现场打捞，这一路上什么样的鱼群都见过，饿不着，关键是饮用水。

自从他们稳定下来，再也没有下过雨，保存的四瓶矿泉水已经喝掉了三瓶半，只剩小半瓶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

每天干巴巴的抬头看着天，希望能下一次大雨，偏偏不下。